……
贾府冷白的月光透过竹影萧萧，散满星星点点
少女饮下一杯苦凉茶
“生死几离，沉浮几度”
……
联欢晚会散场以后。
烦人精拉着我一起回家。
他羞红的耳垂，红的滴血，这是怎么了
“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错啦！”这个烦人精居然低头闭眼，摆出任我责骂的样子。
“你是说亲吻吗？”
“噫！！！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鬼使神差。”听见我直白的话，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我并不讨厌”我知道在人类的情感里，喜爱对方便是亲吻，可是在我们泉先一族的想法中我们没有喜爱的阶段，只有尾部相缠，才是求爱的正确方式，我们平日传递珍贵物品都会用到嘴巴以示尊重，这一行为与接吻无异，所以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不如说，我并不讨厌烦人精的爱意，我可能只是无法接受他是个人类，我过不了自己的坎罢了。
“你真的…不讨厌吗…那…”
“你的自行车呢？”
“我…我去，我自行车呢？”
烦人精的演技实在太差了，一脸憋笑的样子真的像是丢了车子吗？
“太晚了，明天再找吧”听见我答应一起走路回去，这个傻大个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那太好……那没办法了，回去的路挺长我们赶紧走吧。”
……
因为要把演出服换下，等到我们出校门的时候路上的同学基本走完了，只剩下三两对情侣越走越慢，就像我们一样
“娇娇，今天事情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真不生气吧？”烦人精小心翼翼地又问我一遍。
“不会，我不在意，只是一段舞蹈而已。”
“哦”听见我的回答他好像有些低落
一段上坡的小路上我突发奇想问他一个问题
“铁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成一个残害人类的妖怪，你会怎么办？”难得说出一大长串句子，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也许是好久没听见童年的外号又或者是惊讶于这样的问题，烦人精愣了一下“那样我会让你把我吃掉。”
“吃你？为什么是吃你？”
“因为吃掉了我就没有人陪你说话了啊，你一伤心就后悔了，后悔以后就改吃素了呗”
“噗，那到时候一定吃了你。”
“……”
“娇娇，你以后要多笑笑哦，你笑起来的话天上的月亮都没有你好看。”他指着头顶的月亮
我想想，我确实没怎么笑过，有那样过往的我真的配拥有幸福的权利吗？
我到底是作为什么存在着呢？人类还是泉先
而且烦人精，你真的不会害怕，非人类的我吗？
路边的小吃已经分分收摊，车轱辘的声音碾过马路，传进我的耳朵，街道上只剩下我俩还在行走，头顶亮白的路灯把我们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回家的路可以在远一点吗
……
到他家门口了
烦人精的家比我家离学校近，因此经常是他送我回去再回来的
这时我看见一个身材肥硕的男人看了我们一眼就敲门进去了
“你家好像有客人进去了”
“奇怪这么晚，还有客人吗？”经过我的提醒他也回头看了过去，“没事我都成年了，晚点回去也没关系，我送先你回家吧。”
“不要紧吗？”
“耽误不了多久的。”
……
再往里走一段路，就是人类父母为了让我节省上下学的时间而租的学区房
“我到家了”
“嗯，那我走啦明天见娇娇”
看着铁蛋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我的心里居然有一种想要全盘托出的冲动，我越来越像人类了啊，这就是喜爱吗？
开门回家，客厅的灯父亲每晚都会为我留着，平时桌上还会准备好热气腾腾的汤面，父母都坐在餐厅微笑的等着我。
可是今天，一片漆黑的家只有父母的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
我走过去敲门进入，地上一片乱糟糟的，不像父母平时整洁干净的房间。
看向橱柜，这时的父亲还在角落翻找着，他抬头才看见我。
“娇娇？你回来了啊？不好意思啊，我找东西忘记时间了，是饿了吗，要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吗？”
“我不饿”面前的男人苍老了许多，二十年的岁月让他已和初见时恍若两人
“你早点休息吧”看样子应该是马上不租了在收拾东西吧？
我关上门，走上楼
……
坐在书桌前
看着两边堆积如山的书本，人类的书籍只有古诗词会让我感兴趣
我随手抓起一本翻开
《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小窗幽记》
花开花落终有时，相逢相聚本无意。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人类在对爱情的表达上确实比我们海里的住民要丰富，又想起那个烦人精的脸庞，一双书生丹凤眼虽美却没有丝毫娘子气，鲜红的嘴唇就像厚涂过胭脂一样，晴朗才俊。
“我这是，恋爱了吧？”
一想到这一股耻辱和害怕就像深海的水草一样在我心里肆意蔓延扩张，裹挟着我坠入冰窖。
我真的可以爱上一个人类吗？
他会不会介意我不是一个人类？
抱着睡枕，我缓缓进入梦乡，梦里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家的普通小女孩，有一个普通的青梅竹马，我们相爱，我们结婚，我们育人，我们普通地过完了的一生…
……
清晨的寒冷格外刺骨
看来我抱着枕头睡了一夜，阵阵的头疼让我清醒，我摸了摸滚烫的额头，一晚没盖被子应该是感冒了。
今天是报考的日子，我得赶紧去学校了。
奇怪的是今天的烦人精并没有来找我，难得见他不想起床，换我等等他吧。
不通气的鼻子让我有些烦躁，早知道喝一杯感冒药再出来了。
“完了完了！”烦人精一阵风一样从他家门口从出来，全然没看见等在一旁的我。
“想给个惊喜这么难吗？”
我来不及多想跟了上去，这家伙跑的太快了，终于在赶到我家之前追上他了。
“娇娇？你……怎在我后面？”
“我…我…”我喘不过气了。
“我知道了！你躲在你家门口要吓我！是吗？”
“我…你家…躲”
烦人精低头看看表“啊！快迟到了我们快走！”
我话还没讲完，就被他拖去学校了。
……
教室里老师挨个给我们介绍大学
好像手里的每一分都是一元钱要卖到最值钱的大学才划算。
心不在焉的我看向了烦人精
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心事重重的样子，跟昨晚的客人有关吗？
“大家都清楚了吧？那同学开始报考吧，有问题都可以来问班主任哦，这是你们的人生大事，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清楚了吗？”
“清楚啦～”
同学们都开始规划未来有说有笑。
看见烦人精走出教室，我也跟了上去。
“你报哪里？”他看见我来了有些慌忙地收拾情绪
“我不读大学你忘了吗？”看来他真的有些心不在焉
“我也不知道我未来该去哪了。”他看着天空眼里带着迷茫
又看了看我眼神却变得渐渐坚定
“我想好了！我要报最美的海边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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